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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青忆采蘑菇怕中毒专挑其貌不扬的采结果还是中毒

日期:2015-12-3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核心提示:生茂子敬业,先问我们此前都吃了甚东西,继而依次翻看我们的眼皮,然后很权威地下结论说没甚问题,你们是轻微中毒,多喝水多撒尿,以后记住别再吃狗尿苔了。

本文摘自:《中老年时报》2013年8月30日第8版,作者:刘铭,原题:《要命的蘑菇》

插队时最盼下雨,一下雨就不出工了,可以睡懒觉,或下棋、打扑克以消磨时光。對我们來说,下雨就是度周末。一次雨后歇工,有外村知青來访,要住上两三天。当时恰逢青黄不接的季节,我们正苦于没啥好吃的招待客人,忽有村民从我们房后树林里采了蘑菇回來,我们见状大喜,赶紧挎着箩头钻进树林中。

到了树林里我们几乎惊呆了,草丛里树棵子旁点缀着各色各样的蘑菇,大的小的灰的白的,真开眼啊,怎么原來就没发现这块宝地呢?当时略掌握些中学课本上的知识,印象里好像是越花花绿绿的蘑菇越有毒。于是我们专拣那些大众化的、其貌不扬的,比如灰的白的,凡颜色鲜艳、奇形怪状者一律不碰,这样安全系数大。很快,我们便采摘了差不多两箩头蘑菇。

回到伙房,大家七嘴八舌,商量这蘑菇怎么吃虽然那时候油很少,但總不能清水煮吧。所幸我们还有几个从生产队里分來的茄子,就把那几个茄子切了和蘑菇一起往大铁锅里炖,不一会儿鲜味就飘漾而出。记得当时盛了一大盆蘑菇,兴致勃勃地端回屋里招待客人和自己。因为嘴馋,也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,只给女生留了很少。糜子米捞饭加炖蘑菇,香!毫不夸张地说,那是下乡时感觉最美的一顿饭,大伙围着那盆蘑菇吃得那叫兴奋,一直吃到锅干碗净。

吃完蘑菇,便围坐在炕上打扑克。不一会儿,异常症状出现了:先是有位老兄说咋这扑克牌就看不清了呢,没天黑吧?话音刚落,几个人就跟受了传染一样,马上都觉得眼花、头晕。知青李某却极亢奋,自告奋勇唱《白毛女》,一人串杨白劳和喜儿两个角色,还拿个游泳裤衩权当红头绳,连唱带比划,丑态百出。我也昏昏沉沉的,说不出是哪儿难受。反正扑克打不成了,都看山寨版的《白毛女》演出,还有为其喝彩的。

这时恰有女生來敲门,说是來送西瓜。若在平时,早有人跳下炕抢西瓜去了,可现在这状况,谁也没食欲。事态有点嚴重,我隐约觉得出了问题。人家敲门敲半天,總得有个回声,我强打精神爬起來开门。那两个女生跟平时一样,状态很正常。我说明情况,她俩见我们或無精打采,或神态呆滞,也有些慌,怕出意外,忙派人去请邻村的赤脚医生生茂子。

而此时,知青小修恰好饭后去县城办事,早已走在半路上了。后來据小修说,骑自行车出去五六里,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、天旋地转,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啥毛病,反正腿软得骑不动了,只好把自行车往道边一扔,索性倒在大树底下歇起來,结果那天事也没办成,快晚上了又折回我们知青点。他几乎与生茂子一块儿回到我们村。

生茂子敬业,先问我们此前都吃了甚东西,继而依次翻看我们的眼皮,然后很权威地下结论说没甚问题,你们是轻微中毒,多喝水多撒尿,以后记住别再吃狗尿苔了闹了半天,我们吃的所谓蘑菇竟然是狗尿苔!于是,掰开揉碎地反省有关采蘑菇的整个过程和细节,终于发现破绽,恍然大悟:人家老乡采的蘑菇充其量也就是半箩头;而我们这些门外汉,一会儿工夫便轻而易举地采了两箩头,树林里哪有这么多蘑菇给我们预备着,天上掉馅饼啊,不是狗尿苔又能是什么?但我仍然有疑惑,便问生茂子,女生也吃狗尿苔了,她们怎么没事呢?生茂子说:你还好意思问呢,你们给女生盛的蘑菇少,人家中毒就轻,她们饭后又吃了西瓜,相当于多喝了水,把毒给尿出去了,所以就没甚症状。

我们几位面面相觑,無言以對。如此因果关系,活该倒霉,贪吃险些酿大祸,鬼门关上走一回。唱《白毛女》的李某回忆说,那天不知咋回事,特人來疯,还以为自己有表演天赋呢幻觉、狂妄,据称这也是中毒的一种症状。后來听说过有知青误食毒蘑菇而死的事,再想起这段子,仍心有余悸。幸亏狗尿苔毒性不大,或者我们中毒不深。否则,有人可能活不到今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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